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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混沌初现·身法突破

风掠过屋脊,云拂雪足尖轻点古松枝头,身形如断线纸鸢般坠向阳明宫北厢。罗盘在掌心发烫,金光隐没于袖底,而那道自心口蔓延的虚影仍在微微震颤——魂钉的共鸣未散,反倒在靠近北厢时愈发清晰,像一根无形丝线,将她引向阵眼深处。

她没再犹豫,指尖掠过袖中符纹,封印的半枚魂钉虚影应念而动,如探针般刺入前方空气。刹那间,三重灵纹浮现——非目视可见,而是由星位牵引、以紫微垣为基布下的隐形杀阵。瓦片之上无痕,檐角之下无声,唯有灵气流动的轨迹在她识海中勾勒出一道道交错的线。

她闭眼,将《混沌引气诀》中“星移步错,气走离宫”七字反复推演。此前残碑所现「紫微垣星位」「氐宿凶」「柳宿平」,皆与星轨相关,而今魂钉虚影竟能微弱共振阵法波动,或许并非巧合。她忽然睁眼,足尖一点,身形斜掠,按「离宫—震位—心宿」逆序踏出三步。

前两步稳若磐石,第三步却踩空半寸。

瓦片微颤,灵纹骤亮。她心头一沉,淬体术瞬间封住周身灵气,右臂筋骨绷紧,借反冲之力向后疾退。然而阵法已启,屋檐金瓦炸裂,灵气如潮翻涌,撕裂夜风,割面生疼。

乱流扑面而来,她本能后跃,却因空间扭曲失衡,身形一滞。就在此刻,识海轰然一震——残碑虚影浮现,「紫微垣星位」铭文竟与《混沌引气诀》运行路线重叠,显现出一道从未见过的轨迹:非功法,非术式,而是七处星位虚点连成的步序。

她来不及细想,直觉驱使双足踏出。

第一步,落于“虚危”之间,足底未触瓦,却借气流偏移腾身;

第二步,踏“箕宿”残影,身形错位,留下一道残影;

第三步,踩“心宿”虚点,气旋倒卷,竟将乱流引向侧方;

第四步至第七步,步步碎星,七道残影在空中交错,如群星崩散。

巡夜弟子提灯掠过庭院,只觉风势突变,檐角金瓦簌簌而落,抬头望去,却见夜空澄澈,无物可寻。

云拂雪落地无声,背贴屋脊阴影,呼吸沉入《九转涅槃诀》最底层节律,连心跳都近乎凝滞。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掌心罗盘温度渐降,而识海之中,残碑金光暴涨。

一道新铭文缓缓浮现——「心宿吉」。

字迹猩红转金,边缘泛起星芒,与她脚下裂开的瓦片纹路隐隐呼应,竟拼成一角残缺星图。她未动,只将竹筒取出,以指尖血在新节刻下三字,与旧铭并列推演。

「箕宿凶」指向杀局,「柳宿平」转为凶兆,而今「心宿吉」现于破阵之后,方位正对宗门后山——师祖墓穴所在。

她默念《混沌引气诀》中一句:“心火为引,星步为径。”

此前不得其解,如今却豁然贯通。所谓“星步”,非指星象运转,而是借星位虚点踏出非常之步,以乱流为引,碎空而行。她将此步法默运三遍,七步轨迹如刻入骨髓。

碎星步,成。

她正欲退离,忽觉识海翻涌,前世记忆碎片猝然袭来——她站在一座石门前,星轨倒悬,碑文自燃,火中浮现出半块青铜罗盘的影子。那门后,似有低语:“天梯需活祭……”

她咬破舌尖,精血入脉,无垢灵体运转,强行压下反噬。记忆消散,只余一丝灼痛在眉心盘旋。

她不动声色,将竹筒收回腰间,指尖掠过发间断玉簪。簪身微凉,映出她眼角朱砂泪痣。痣下,星纹微烫,似在回应残碑悸动,但她未去触碰。

觉醒,必须等到最合适的时机。

她悄然起身,正欲借屋脊阴影退走,忽觉脚下一滞。低头,屋脊兽首石雕裂开一道细纹,石粉飘落,在月光下竟隐约拼出“心宿”二字。她瞳孔微缩,指尖无意识划过兽首,留下一道极细的星纹刻痕。

风起,她纵身跃下,身影没入林间。

身后,屋檐残碑虚影在月光下微微一亮,一道极淡的金色链纹自碑底浮现,旋即隐没。

三更已过,阳明宫重归寂静。北厢内,密室门无声开启,玄霄真人缓步走出,指尖拂过阵法残痕,轻笑一声:“星位偏移……竟有人能踏出离宫逆步。”

他袖中九根魂钉微微震颤,其中一根,竟有细微裂痕。

“心火为引?”他低语,“你可知,那步法本就是为锁你而设?”

他抬手,一道符纸自袖中飞出,燃成灰烬。灰烬未落,已被风卷走。

半个时辰后,楚临渊立于阳明宫外古松之下,目光扫过屋脊。他未上屋,只抬手,佛光微绽,覆于兽首裂纹之上。石粉轻扬,显出“心宿”二字残迹,而那道星纹刻痕,在佛光下泛起微不可察的金芒。

他指尖轻抚刻痕,低声:“碎星步……你终于走出了第一步。”

他收回手,袖中香囊微动,一枚刻“云”字的魂灯碎片闪过金光,旋即黯淡。

翌日清晨,执法堂巡查阳明宫,弟子上报北厢屋檐金瓦碎裂,疑遭夜袭。玄霄真人亲临查看,指尖抚过瓦片裂痕,忽而停顿。

“这裂纹……”他低语,“像星轨。”

他抬头望天,晨光初破云层,心宿隐没于东方天际。

“心宿吉?”他冷笑,“吉兆之下,向来是杀局开端。”

他转身回殿,衣袖翻卷,九根魂钉尽数隐入袖中。

而此时,云拂雪已立于后山密林边缘。她取出罗盘,表面金光微闪,指向山腹深处——师祖墓穴方位。

她将罗盘收起,足尖轻点地面,七步踏出,身形如碎星般掠过林梢,落地时竟无半点声息。

碎星步已成,残碑再显吉兆,前路看似清明。

但她知道,真正的杀局,才刚刚开始。

她抬手,指尖划过罗盘边缘,一道血丝渗出,滴落在盘心。

金光骤闪,盘面浮现出一行极细古篆,与残碑铭文同源——

“墓门不开,星步不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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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混沌初现·身法突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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